#10
第二天我早早去到研究室，把歷年來的電郵列印出來，與那封用摩氏密碼寫成的me2信一同放進文件夾，緊張地等華小姐回來。
但等到黃昏，她還是沒有來。
不光是她，連歐陽也沒有來。
我開始焦急，難道昨晚我離開教職員宿舍之後，他們發生了什麼事？
我試著打華小姐以前的電話號碼，號碼仍然不在使用中，下次一定要問她拿到新的號碼才行！
我唯有向肥強打聽︰
「你有冇Prof. Au-Yang電話？」
「你搵佢有急事？佢呢幾日參加conference喎。」
「呃，係？咁……咁阿Yan呢？」
「咁都要問？助手梗係跟住教授架啦，唔通跟住你咩？」
肥強翻起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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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死心，晚上還特地去教職員宿舍按門鈴，但當然沒回應。
窺探他們的窗戶，確實也沒有燈光，這兩個人就此消失了，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。
因為擔心又要跟華小姐失去聯絡，我還特地跑去學系辦公室問Prof. Au-Yang是不是回國了，被OL姐姐們嘲笑我怎麼這麼愛歐陽。
顯然，全學系都已聽說我公開問歐陽有沒有女朋友的事。
「唔使緊張，Prof. Au-Yang飛去咗台灣幾日參加conference啫，佢會喺我哋度留足一個學期架。」
隨便你們笑去吧，我關心的人才不是歐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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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果直到一星期後，歐陽才帶著華小姐還有大量鳳梨酥、太陽餅，意氣風發地走進研究室︰
「Good morning everybody！大家哩個星期嘅研校順胡順利喔？」
去完台灣之後，他的廣東話發音更差了。
「啊阿翔，果晚多謝你送我返宿舍喔！我胡記得咗第二朝要飛，俾子奀罵咗我好耐呢，哈哈哈哈……」
他一邊招呼我吃手信，一邊陽光燦爛地笑說。
「呃……唔、唔使客氣……你哋搭早機？」
「械喔，差少少就起胡到身呢，好彩子奀叫到的士……哈哈！」
看他這樣子，應該對那晚我跟華小姐發生的事一無所知？
我偷望一下華小姐，她正邊喝咖啡邊打開電腦，似乎對歐陽的說話無知無覺。
我不禁想，他們在台灣住酒店是各自一個房間嗎？那裡是歐陽的家鄉，他會帶華小姐去哪裡玩？他們的關係會不會又更進一步了？
「呃，華……阿Yan？」
「嗯？」
她轉過頭來望我，平和的眼神就跟面對其他研究生時一模一樣。
就是說她已經不介意那晚在宿舍發生的事了嗎？
「唔，台灣……好唔好玩？」
「我哋去做嘢架，玩得唔多，淨係約咗下當地朋友。不過台灣真係好多好嘢食，風景又靚。」
她打開iphone給我們看照片，只見她和無名跟幾個朋友去十分玩，兩人一起拿著天燈的照片簡直就像《那些年》……而她的笑容，一如往常甜美。
不妙，事情不能再拖了！
即使華小姐再怎麼不承認，我也認得她的字跡，me2那信封上絕對是她的字無誤。
只要我們當面對質，她就不能再狡辯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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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準歐陽離開了研究室、華小姐獨自用電腦的時間，悄悄走去她的身邊，把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她︰
「嗯……之前都提過一次，呢度入面有啲資料想同你一齊研究下……」
「哦好，你放低先，我一陣有時間再睇呀，唔該 😊」
她以異常客氣的態度把文件收下，對我點頭微笑，然後馬上集中精神回到滿螢光幕數據的世界。
我退回自己的座位，繼續默默觀察。
我很期待她打開文件夾，看見我多年來寫給她的信時，會露出什麼表情。
會驚訝？會感動？還是會熱淚盈眶？
然而偷看她很多次，卻見那文件一直擱在旁邊，她似乎碰都沒碰過。
我忍不住扮路過提醒她︰
「呃……係呢，你覺得我頭先俾你份資料點？」
「啊，sorry呀我未睇。你好急？因為我哋去完conference聽咗啲新嘅發表，有啲數據想自己試下做……」
她露出抱歉的微笑。看到她這樣，我反而為只顧兒女私事的自己感到不好意思︰
「唔、唔係好急……不過……呃……或者等你冇咁忙先……」
「好，唔該晒 😊」
她回我一個合十的動作，再配上可愛的微笑，把我趕回自己的座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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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在這研究室，我是最勤力的地縛靈，甚至被肥強他們嘲笑為求趕快畢業不惜娶電腦做老婆。
但自從華小姐來了之後，我再怎麼看電腦裡的數字，都讀不出任何意義。
我只是持續扮工，然後偷望華小姐究竟在幹什麼。
這天一直看到眾人各自離開研究室，華小姐還是沒有碰過我那個文件夾。
「啊阿翔，你走先喔，胡使等我哋呢。我同子奀仲有好多嘢要處理。」
到七點的時候研究室只剩下我和歐陽、華小姐三人，歐陽出聲趕我。
而我實在很想減少他們二人世界的機會︰
「呃……有冇嘢我可以幫到手？」
「無啦，你都有自己嘅研究要忙喔，我哋自己做就得囉。」
他燦然一笑，盡情展現一個好老闆的模樣。
「咁……好啦，我走先啦，聽日見。」
「拜拜。」
兩人匆匆說了拜拜，又埋首在數據海洋裡。
那天我吃完晚飯再經過樓下時，竟然還看見研究室亮著燈。
這就是MIT的要求嗎？我突然對自己最近每天都只會扮工感到愧疚。
但我不想輸。不想輸給華小姐，更不想輸給歐陽。
於是第二天，我早早就回去研究室，準備幫他們分擔一點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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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想到一打開門，就看到那兩人仍以昨天的姿勢坐在昨天的位置上，宛如兩尊佛像。
「你哋……係啱啱返嚟定係成晚都冇走到？」
「……咦……天光啦？」
華小姐轉過頭來，轉轉僵硬的脖子︰
「唔得啦，無名大，我都係返去瞓一陣先。」
「啊啊，你先走，我完成這一組才回去。」
歐陽連廣東話顧不上去說，瞪著電腦的雙眼卻彷彿在發光。
華小姐點點頭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。臨走前，她特地走到我的座位，把文件夾遞給我︰
「我睇咗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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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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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寫好咗，跟住就靠你哋啦❤️鐘意睇請盡情like share commen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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